子时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供桌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。
我握着朱砂笔在黄表纸上画下第三道镇灵符,笔锋突然不受控制地横向撕裂,鲜红的朱砂在案头溅出刺目的血点。
"
任老师!
"
苏晴的惊叫从走廊传来。
我冲进客厅时,正看到陈宇赤着脚站在供桌前。
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三道交叠的影子,最外侧那道细如竹竿的暗影正缓缓爬上他的脊背。
供桌上的铜香炉突然炸开,香灰如黑雪般纷扬。
我甩出墨斗线缠住陈宇手腕,线绳却在他腕间灼出青烟。
"
这不是普通阴童!
"
我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出血咒,"
苏晴快去把东南角的八卦镜取来!
"
话音未落,陈宇的脖颈突然扭出诡异弧度,喉咙里挤出童稚的嬉笑:"
姐姐说要吃掉叔叔的肝..."
他五指成爪抓向心口,指甲瞬间暴长三寸。
我掷出桃木剑的刹那,东南角传来镜面碎裂的脆响。
苏晴捧着破碎的八卦镜踉跄后退,铜镜碎片在她掌心划出血痕。
血珠滴落的瞬间,整栋房子突然剧烈震颤,所有门窗同时砰然紧闭。
阴风裹着腐臭味从地缝渗出,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孩童手印。
"
这是九子夺命局!
"
我终于看清那些手印的排列规律,冷汗浸透后背。
九对血手印在墙面组成莲花状,每个指节都刻着细小的梵文——这是南洋巫术中最高等的血咒。
陈宇的身体突然悬空飘起,七窍中钻出粘稠的黑雾。
供桌上的小鬼雕像睁开了翡翠色的眼睛,檀木底座渗出暗红血渍。
我扯断腕间五帝钱抛向空中,铜钱却在黑雾中熔成铜汁。
"
任老师小心!
"
苏晴突然扑过来推开我。
她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黑纹,那是阴气入髓的征兆。
我猛然想起她刚才划破的手掌——本命血被邪物标记了。
黑雾凝聚成三头六臂的童子相,每个头颅都在吟唱不同的童谣。
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声,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。
我撕开衬衣露出胸前的七星纹,咬破舌尖喷出血雾:"
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..."
雷声在屋顶炸响的刹那,怀中祖传的雷击枣木剑突然滚烫。
我以血为媒在剑身写下雷符,剑尖指向小鬼雕像眉心:"
五雷猛将,火车将军,腾天倒地,驱雷奔云——破!
"
雷击枣木剑带着雷霆之力狠狠刺进小鬼雕像眉心,雕像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,震得周围的阴雾都为之一散。
可那三头六臂的童子相只是身形晃了晃,竟未被消灭。
它发出尖锐的怒号,伸出六条手臂朝我和苏晴抓来。
几番激烈交锋后,我们终于抓住童子相的破绽。
我大喝一声,将全身灵力注入剑中,一剑斩下它的一个头颅。
玄清也趁机打出一道强力符咒,击中童子相的胸口。
那童子相发出凄惨的叫声,化作一团黑烟消散了。
而墙壁上的血手印也逐渐褪去,整栋房子恢复了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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